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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予逝去的一切》第四章:回途的閑談|實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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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家”不是家,空無一人了,但伊的第一反應仍是回到那間簡陋的房子。

他想從口袋里找找,但是空無一物的,翻了錢包才拿出些零錢,他也知足了。左看看右看看撇不見一輛出租車,他想繼續賞著晚霞,但夜晚到了,夾雜著血色的漆黑的夜空沒有星光,月亮也不再見到。而他,連與晚霞告別的機會也失去了......

他的表情依舊是凝固著的,只是長長嘆出一口氣,他道不出遺憾,但如此一來他似乎覺得放松不少。

街一頭的出租車,他遠遠就瞥見了,他在心里不斷道念一會兒將要與司機說的話,畢竟他已經幾天未說話了。從小時候,因為說話控制不了的不利索,斷斷續續,他每與人說話都會先在心中不斷緊張地默念,但說出時仍是不可避免著要將好幾個字重復數遍才能說下去。他也便因此盡可能避免與人不必要的交流。獨居之后,他盡可能遠離著一切人,一天也難得見一句話,他也早已習慣這種孤僻,而這卻是他從小時候就向往的無聲的生活。

他艱難地向前揮著手,車停下,他道了要去的地方,仍是不可避免的不利索,他內心擔心著司機的對他可能的異樣的想法,可實則司機壓根不在乎,伊無力地靠在后座上,在暗黃的燈光與夜色中,他的眼睛半瞇著,一切事物變成一團團模糊的光暈投入眼中,在到達目的地的路途中伊幾近快要睡過去......

回到他小時候說話不利索的話題,他不細想一切都還好,可畢竟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有太多事,想法與感受想和別人道來,可孤獨是一堵無形而又堅固的墻,將他大部分的思想幾乎與現實徹底隔絕。他在時間的空隙中,不斷盼望著自己能沒有一絲交流障礙的與一個人愿意傾聽自己的人道出自己心中的一切。唉,可惜吶,如今他也沒能實現,似乎從根本就不可能實現了。但這么說,實則是不準確的,他似乎也做到了,內心深處,他創造出了一個人——李。這似乎說起來不可思議,但他的內心是在不知不覺中構造出這個人物的,后來漸漸,他一邊清楚李不過是自己幻想的,又一邊堅信他存在是有意義的,李似乎是伊的另一面,他總是更為主觀的,而不是像伊一樣有些過于理性冰冷了。起先李經常在無聲中道出話來,伊和李通常一聊就能聊很久,李在話語上幫了伊太多。可惜,后來,事務多起來,伊不再有太多空余時間,李也只是待在伊內心中,無聲寂靜地待著,只剩伊一人忍受著極致的孤獨。

李畢竟是由伊的內心分裂出來的,本質上是一個人,用伊曾經喃喃過的一句話來說:只是多了層內心深處的附和和重復,或只是內心矛盾的明確體現。

伊的內心仍是那一成不變的空蕩蕩的黑暗森林,陽光被孤獨隔絕,其中也不見一絲除自己以外的生命,他不斷向前走著。繞過一棵樹,幻想著樹林的另一邊是多么繁華的城市,但接著他就會看到另一棵樹。他一開始擔心自己會迷路,但后來不了,因為這里除了樹不剩其它什么了,他也走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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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Rex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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